第329章：技术革新

领主虽然不惜代价，给他很大权限培养炮兵，但实际上巴顿很清楚现在也没几个炮兵能出师。倒不是说哈姆雷特没人，也不是他教得不行，单纯就是手里的火炮太少了，实践难以进行。就这样轮着来又怎么可能给炮手找到纠正弹道的感觉呢？而且现在就三门炮，两门大口径的放置在港口随时防范海盗，就剩下一口小口径的用来训练。这种环境，就算他训练出一批炮兵，依旧会陷入到没炮可用的境地。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解决火炮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巴顿一直都在关注，在安排好训练之后他便赶往哈姆雷特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靠近过去就能看到那新建的工坊就在河边之上，所有的工匠都搬了进去，也算是终于摆脱了之前简陋的临时环境。能看到河边几乎一排过去有很多的木制的水机快速转动，通过连接装置延伸到工坊里面，能听到的只有连续不断的金属敲击声。烈日对于火炮泥模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一旦曝晒就会出现裂纹，那就意味着整个报废。所以有了很多搭建起来的草棚遮阳，不过夏日炎炎，那温热的暖风吹拂在泥模之上也算是加快了一点泥模成型的时间。巴顿是懂这些的，或者说只要和火炮有关他都懂。巡视检查那些泥模，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进度比他想象之中更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实现铸造。这个情况给到他极大的安慰，毕竟自己从领主手中拿了这么多资源，但却没有什么成绩拿出来，实在是让他有点愧疚。而就在这个时候巴顿发现不远处雷纳德还有尤金大师，便起步走了过去。“这第一批刺刀我就交给你了，下一批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确定，估计要等前面几个项目先完成才有时间。”尤金大师说着将一份单子递给了雷纳德。刺刀这个项目从一开始的设计，改进，确定方案，再到制造，最后出成品，整个流程走下来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已经算是哈姆雷特效率惊人了。雷纳德过来就是为了签收这批刺刀，在检查无误之后便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最后都要归档分别留存。“这才一百把，想要完全列装军队起码还需要三百，这还没有算上损耗，还有新兵训练要用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库存的护甲基本上都用在了组建骑兵上面，现在军队对于护甲的需求很高，属于哈姆雷特的制式护甲什么时候才能装备部队？”雷纳德抱怨着目前军队面临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缺，现在唯一能全额配备护甲的只有那最为精锐的骑兵连。但骑兵身上的护甲还是东拼西凑的万国牌，形制不一，质量也不一样，可想而知其他部队的护甲率到了什么地步，通常只有小队长或者是零星几个战斗突出的才有。还有训练之中消耗的枪支弹药各种乱七八糟呢？这些就足够让他头疼的。这还是新兵没有练成，按照时间等一个月之后新兵就要编入军队，到时候新兵的装备怎么办？现在雷纳德明白为什么普通的贵族领主通常只会培养骑士，在发动战争的时候都是直接征召平民，还得平民自带装备和粮食。他当时就被教会征召，倾家荡产才配置了一匹马和一把剑，那是简单训练便被推上了战场。这种征召方式的确减轻了很大的后勤压力，但同样代价就是巨大的伤亡，训练直接就在战场，能活下来的就算通过训练。更没有什么抚恤金制度，死了就死了，只能算自己倒霉，所以才有很多人宁愿逃入荒野也不愿意被抽中但是现在领主几乎是用培养骑士的资源来培养军队，消耗的资源自然就非常夸张。当然，这些能够转正的士兵战斗力也不是那些农奴兵能比的，同样所有人对于当兵有着强烈的热情，能选上就是光宗耀祖。尤金听到雷纳德的抱怨没有太大反应，显然这种类似的对话并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产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还是领主大人改进的水力锻锤出来之后极大减轻了工作量，不然你前不久才从我这里提了五十把马刀还未必有呢。我告诉你，这一百把刺刀就已经是极限了，短时间内再催也是没有的，想要修改项目你找领主，找我没用。”尤金直接说明情况，这话什么意思很简单。工坊的生产力就这样，这么多的项目都在排队，慢慢等吧。兰斯很早就考虑到随着哈姆雷特发展，工坊所面临的生产压力会越来越大，很早就挑选一部分年轻人送进去当学徒协助。但实际上现在工坊的主力还是那些从托特尼斯带回来的熟练工匠。这个时代其实也讲究一些技术工种不外传的规矩，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兰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就只能想办法找到温斯顿这个技术精湛的工匠牵头，结合尤金的研究院验证，编写了一本简易的教材，直接将大部分需要注意的情况写出来供新人学习。就算这样那些学徒依旧需要经验的积累，所以想要那些新手快速成长很难。雷纳德难，但是尤金又何尝不难呢。大家都难那，那就勉为其难。“雷纳德你就别为难尤金大师了，现在工坊的情况一眼就能看完。”巴顿靠近过来，听到两人的话语也就笑着插入话题。他的火炮铸造同样要工坊的生产力，他都等了这么久，可不能让人插队了。巴顿的出现无疑是为尤金找到转移话题的由头，当即朝着两人邀请道：“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我们研究院最近有了一些新的突破，两位可以来给一点意见。”雷纳德和巴顿两者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是最近才出的成果，顿时也好奇的跟上。研究院的位置和工坊一样远离哈姆雷特镇的繁华中心。选址在了边缘地带，一排的砖石结构建筑，而在更外面就是靶场和测试效果的地方。尤金没有半点废话，直接就将人带到了后面的靶场，将原本在上面测试的人叫下来，拿起那把枪转而看向两人示意。“两位试试？”雷纳德不懂枪械，而巴顿自然没有犹豫，接过枪研究了一番，却并没有在上面看到有太大的改变，不由得皱起眉头。“尤金大师这……”巴顿不好明着质问，只好迂回示意。“你先打一发试试。”听到这话巴顿也不废话，抓起一旁放置的定装弹药便完成装填发射。铅弹射中了远处的靶子，虽然没有命中中心，但这已经表现出他对于火枪的熟练掌握。但哪怕这样他依旧感觉不到有什么改进，而旁边的雷纳德也等不及了，直接开口。“大师说的改造在什么地方？”“在这里。”尤金拿起一旁的记录本递给了巴顿，“这些数据你应该能看明白吧。”所有实验都要做记录的，巴顿接过扫了一眼就大概看出这是什么。“改进的地方是发射药。”“没错！”尤金笑着给两人解释了起来，“这种火药采取了新的颗粒化技术，我们重新对配方的比例进行调整。”“什么办法？”雷纳德对于技术这方面不是很敏感，但巴顿可是高材生，对于这些是相当熟悉的，托特尼斯每年砸下百万金币都没有对火药进行改革。而哈姆雷特现在已经开始第三轮的改革，而且还找到了方向，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关于火药技术的问题尤金也没有瞒着两人的意思。“领主指出木炭的疏松多空结构可以吸附硝和硫磺形成稳定的结构，这个方案其实领主很早就提出来的，但是你们都知道现在用的那些火药全都是配置好的，只能用最粗糙的办法混合晒干破碎。直到最近才得到车队运送回来的火药原料，我们挑选优质的木炭然后用酒精提炼的副产物酒头作为溶剂混合原料，最后破碎筛选出合适的颗粒大小。这种新型的技术制造出来的火药和之前粗糙的混水结块再破碎相比燃烧更加稳定，在同等质量上能够做到更远的射程，还能有效减少炸膛风险。”“酒头？”巴顿有些疑惑，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那没有听闻过的词汇上。“哦，这个你们可能不是很清楚，这方面原本是格林黛儿负责的，镇上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源源不断的输入进来，一些陈粮都快发霉变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原本被领主叫停的酿酒再次开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好像也是改进了蒸馏技术，提纯的就叫酒精，而副产物是酒头。这种副产物领主说了会有毒性，所以不能食用，只能用来做其他用处，正好用来作为溶剂不错。”巴顿听到这话也就明白了什么，首先要有车队运送原材料过来，还要北部荒野的大开发产出了很多的木炭，最后还有酿酒技术改进蒸馏装置生成的副产物，缺一不可。这种技术的出现并不是简单出现的，而是哈姆雷特发展过程中积累足够顺带出现的。但研究院给到两人的震撼还远没有就这样结束。“我们最近还取得了一项成果。”尤金说着打开了一旁的箱子，从中取出了一枚炸弹，递了过去。“改进的地方也是火药吧？”巴顿参与了关于炸弹的研究，也参与过测试，当东西落在手上就明白。“没错，其实不单是火枪和火炮的火药也改进了，炸弹的火药配方也做出了改变，真正的效果恐怕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明白。”说着尤金抬手指向那一片靶区，示意巴顿动手。不得不说他这话也是引起了雷纳德两人的好奇，巴顿可不像兰斯那样喜欢装逼，点燃就直接引线投掷出去。炸弹飞出精准落在那靶区之中，要知道这个才出现不久，很明显巴顿也是在私下锻炼过自己的投掷能力。等待十来秒之后炸弹轰然爆炸，那威力直接就震慑掀翻了地皮，而在周边插着的那些标靶全都被击穿，留下数不清的孔洞，距离近的更是直接被击倒。“威力怎么这么大！”两人是对这个有研究的，爆炸杀伤半径竟然比起普通的多出三分之一，这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效果了。“因为改进了配方，根据领主的要求加了白糖。”“白糖？”“对，具体原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在炸弹的炸药配方之中加入糖粉之后，威力有了很大的增强。”“这是两种技术？那为什么火枪的不用白糖，威力不是更大吗？”雷纳德察觉到一个问题。尤金听到这话却是笑着解释了起来。“我其实一开始也和你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在和领主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之后明白发射药和炸药两者的区别，这里面首先要理解火枪和火炮的原理还有膛压的概念。简单来说就算火枪的发射是火药释放的能量在相对密封的管道之中形成膛压持续在管道之中推进弹丸加速。根据这个特性需要的是更加稳定的火药，不追求瞬间的爆发，否则瞬间爆发的威力太大就会超出膛压导致炸膛。而炸弹追求的效果却正好相反，爆炸瞬间越加强大的威力越好，所以对于这两种的火药配方的改进也有差别。”“如果士兵能够装备这些炸弹，恐怕就算是面对大批的军团都不怕。”雷纳德不懂这些，但是他看出了这种炸药的战争潜力。“其实你们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糖的价格，就刚才你们已经炸掉了一枚金币，七个普通炸弹。”这话一出瞬间就给两人浇了一盆冷水，现在白糖是属于非常昂贵的物资，甚至被当作是药品。“领主说了这种技术只是准备一点用来应对特殊的敌人，不可能大规模装备军队。”两人似乎也明白领主说的特殊敌人是什么，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不过尤金倒是脸上带着笑容，反正钱又不是他的。技术的革新对于尤金这种喜欢研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惊喜，他现在越加觉得自己当时选择放弃托特尼斯来到这是的正确。“现在这两项技术还是绝密，知道的人不多，希望两位保守好秘密。”“明白。”两人郑重的点头，他们曾经多次参加过领主召开关于军队建设的研讨会。明白火药武器才是未来战争的主角，而这种革新技术的重要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