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卧龙凤雏

如果刚才迪斯马从十码的靶子开始试两枪，以他的能力就算比分差一点也不至于脱靶，在后面熟悉了新枪还有追上来的机会。但是迪斯马开口直接拉到极限距离就是自断后路，更别提还是醉酒用新枪，毫不掩饰轻视玛格丽特，造成如今的局面兰斯也没话说。不过人家本来就是休假，喝点酒倒也没什么，反倒是兰斯突然拉人家过来救场，毫无准备。兰斯也不愿意局面崩坏，毕竟玛格丽特这打的哪是靶子呀，这是在打他兰斯的脸，当即开口帮迪斯马圆了一下刚才的失误。“看到了吗，这就是教官在警示你们，这个世界上能人多的是，不要取得一点成功就沾沾自喜，因为永远有比你更加强大的人。在训练上，在赛场上失误也就被笑一下，但是在战场上失误敌人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都是不能承受的后果。”明明是装逼失败的尴尬场面，被兰斯一句话直接就变成了一节生动深刻的课堂。那些士兵一时间也都像是醒悟一般。原来是迪斯马教官为了教导我们才演示失误的。他真的，我哭死……玛格丽特站在场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好了好了！比赛继续。”兰斯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再这样下去就跑偏了。说着兰斯抬手拍了拍巴雷特的肩膀示意，“去吧。”巴雷特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上去。他也是玩枪的，从刚才就能看出对手不简单。但自己也不差。玛格丽特惯用的还是长枪，手枪只能说一般，如果不是迪斯马自己作死还真不好说。而如今玛格丽特和巴雷特两人的重量级大赛开始了。两者之间比赛的激烈程度就不是刚才能比的，可以说对抗性直接拉满。双方的实力都非常厉害，精彩的比赛，紧咬的分数都让观战的众人都忘记了刚才的闹剧。“一百五十码！”当靶子被拉到一百五十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超出了火枪的射击范围，因为肉眼都已经看不到那靶心。你列阵排队枪毙在一百五十码开枪实际上只能对付无甲目标，而且那个时候可不需要考虑精度，一切交给密度。然后就能利用距离再射击一轮，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冲进来一百码之内了，主要是为了争取第二发，第三发弹幕杀伤。实战的时候这样做简单来说就是贪伤害。但现在他们比拼的是精准度，这一百五十码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兰斯自己也没有把握。似乎知道这一枪将要定胜负，双方都显得非常凝重，端起枪瞄准了好一会都没能开枪。一时间众人都忍不住屏息，似乎他们这些观众的呼吸都能吹动那铅弹影响精准。玛格丽特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这个对手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她必须要赢得比赛！注意力高度集中，玛格丽特的大脑在这一刻好像一片空白，一种怪异的力量似乎在引导着她……意志延伸到手中的枪，她甚至能感觉到被压实的火药，还有那颗子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扣动了扳机，玛格丽特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但是燧石敲击的火星落在药仓之上，瞬间引燃枪管的火药，然后膨胀的气体推动那铅弹射出。整个过程以一种前所未见的形式展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但并没有结束，她的意识似乎变成了那颗子弹飞离枪管，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远处本来看不清的靶子在她眼中越发清晰。不对！应该是靠近……但在这个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偏离。意识清楚感觉到这样飞下去射不中！玛格丽特极力想要对抗，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响起了枪声，将她的意识瞬间拉了回来。当回过神来玛格丽特第一反应不是关注战局，而是粗重的喘息，整个大脑传来剧痛，血管和神经就像是一扯一扯的，前所未有的疲惫从深处蔓延，直接就让她嘴唇惨白像是透支了一般。终于，双方完成射击，众人也忍不住发出惊呼，似乎心也跟着飞了出去。杂乱的呼吸声甚至显得有些粗重，他们就像是一个个赌徒紧张等待着答案的揭晓。完全没有人关注那稍显怪异的玛格丽特，但是兰斯却是神情凝重的走了上去问候一句。“你没事吧？”玛格丽特略显艰难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过兰斯还是伸出了手往她身上拍了拍，发动【赐福】刷新她的状态。莫名的暖流将异样压下，玛格丽特这才略显奇怪的抬头看向他。“等下我再解释吧。”兰斯没有多言，而是将目光看向前方跑过去验靶的人，等待着结果。巴雷特在战场上直面过血肉怪物，累计杀敌更是超过五十，但在此时也难免紧张起来。“玛格丽特上靶！两分！”“巴雷特脱靶！”这两句揭开了答案，让众人都长吐一口浊气，而那巴雷特对此也很是无奈，显得有些颓然。哪怕是兰斯也不由得苦笑起来。本来想着两人出马万无一失，没想到两位大将是卧龙、凤雏。但结果就摆在这里，哪怕是他不想承认也不行。“我宣布！”兰斯站在两人中间，抬手举起一边，“胜利者是玛格丽特！”这本就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不过是临时搞的一场，多正式谈不上，反正分出结果就已经结束了。那些围观的士兵也都回去该干嘛干嘛。但是可以预料的是训练强度肯定会再次增加，不需要兰斯吩咐，下面的那些人就应该将羞耻化作动力。“既然是比赛就有输有赢，这次输了，那就努力训练争取下一次赢回来就好了。”兰斯走上前去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这把枪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这个距离保持精度，那一百五十码的靶子我也打不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有压力。”“嗯！”巴雷特答应一声，看他那个样子就还是耿耿于怀。倒也正常，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有斗志就行。另一边的玛格丽特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同样很是疑惑。自己明明“看到”子弹脱靶，为什么最后却上靶了呢？难道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当初巴斯蒂亚庆典的时候那场射击比赛，本来就煞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走吧。”一声呼唤将玛格丽特的注意力拉回现实，她目光扫过才发现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兰斯的背影。玛格丽特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跟上兰斯的步伐，但却没有忘记刚才的情况，“你刚才说解释什么？”提起这个兰斯神情也稍稍严肃了起来，大概跟她说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刚才兰斯就感觉到了玛格丽特开枪瞬间迸发的灵性波动，基本上早已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玛格丽特具备超凡天赋，而且那灵感还很强。劳伦斯这个父亲真不称职，真就一点都没有培养她的天赋。“这样说来其实我也输了。”玛格丽特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刚才发生的异样。她并没有为了赢下比赛而选择隐瞒，反而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当时我就感觉不中，但是等清醒过来居然上靶了……”兰斯听着玛格丽特的说明，似乎猜到了什么。哪怕是他也不可能用物理手段影响一颗正在飞行的子弹，那么答案也就只有一个，玛格丽特的意志在和物理法则对抗修正了弹道。竟然用意念扭转了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枪斗术？“别的火枪手再有把握还得看幸运女神的脸色，而你射出去的子弹却能按照你的意愿改变弹道，你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原来是这样！”玛格丽特显得很开心，并没有质疑兰斯的猜想，显然并不排斥这个说法，反而更加好奇那些神奇的力量，不由得催促道：“快跟我说说关于那些超凡者的事情。”“你以为很好玩吗？”兰斯冷笑着介绍超凡力量的阴暗面。基本上那些超凡仪式都带有残酷血腥的一幕，无论如何包装，总要付出什么代价。那邪堕的危险就像是套在每一个超凡者脖子上的绳索，时不时收紧，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吊死了。不过这些对于玛格丽特来说依旧是新奇。她在巴斯蒂亚被劳伦斯压制，如今在这里算是摆脱了束缚，那好奇心旺盛得根本控制不住，想要获得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在听到兰斯的警告之后玛格丽特难免想起了当初自己窥见的一幕，也就跟着说了出来。也幸亏她是巴斯蒂亚出身，这边属于帝国边境，又是蛮族打交道的地方，思想风格就比较粗犷。如果是内地的那些教会势力深入统治的地方，恐怕听到兰斯说的这些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恶魔附体了。兰斯听到她这话神情也不由得越发深沉。她竟然能窥见扭曲血肉……老祖这个家伙的力量范围竟然延伸到了巴斯蒂亚？“你猜得没错，这的确是失控的征兆，下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记得坚守本心，不要胡思乱想。”兰斯犹豫之后还是没有给她透露那邪教背后，以及哈姆雷特地下的事情。灵感越高越容易失控，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走吧走吧，这些事情以后有空再说。”兰斯加快了步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去哪里？”“你不是想要新枪吗？那就跟我来吧。”兰斯愿赌服输，玛格丽特这人能从他手上薅到羊毛，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老祖都不能从兰斯手上占到便宜，你比老祖都牛逼！果然这个话题轻而易举将玛格丽特的关注拉开。在兰斯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武器工坊这边，带着她参观哈姆雷特制作火枪，还有简单介绍了一下哈姆雷特新式火枪的改进。刺刀，定装弹药这些她早就见识过了，至于发射药上面的改进兰斯没有透露太多，也就是一句话带过。哈姆雷特在其他地方不上不下，连个玻璃厂都建不起来，但是却有着一整条打造枪炮的流水线。以那些托特尼斯请回来的工匠为骨干，然后大量的学徒填充进去。在标准化和分工这两个条件的推动下学徒不需要学习整套流程，只需要学一部分，自然简单很多。而兰斯砸下去的钱也是一笔大数目，其他可以没有，但砸锅卖铁也要抓紧枪杆子。“去提一把新枪和配套的刺刀，加一个基数标准弹药。”而工作人员很快就从仓库之中拿出用油纸包好新枪，以及一把装在皮质刀鞘的刺刀，还有码放整齐放在纸盒之中的纸皮定装弹。玛格丽特刚要伸手却被拦下，“等等，我需要完成记录。”“啊？”玛格丽特也不知道这么多的规矩，只能看了一眼兰斯。“哈姆雷特出产的武器都带有编号，根据这些编号能查到谁制作的，在登记之后也能查到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是谁提出仓库。”兰斯简单解释了一句，哈姆雷特发展火枪，但同样管理非常严格。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非要来到工坊这边，因为入库之后手续更加麻烦。看仓库的没钥匙，两把锁分别不同人拿着，需要几道工序才能将枪弹这种杀人利器拿出来。这不是他没事找事，很多看起来没有必要的繁琐手续都是在付出代价之后才增加的，兰斯直接一步到位，这样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惨剧。等到工作人员检查完成，将两件东西的编号记录之后由兰斯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算是完成。“拿着吧，现在是你的了。”因为枪械需要保养的问题，这些刚出仓库的新枪都是带有一股油脂的味道可不好闻。但是对此玛格丽特毫不介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把玩。兰斯看着她的样子也有点好笑，一个实权男爵的女儿，竟然会因为这个感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