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罗的秘密

沉默，空气中像是瞬间凝固了下来，只剩下沉默。

虽然在传说中，帝天早就听闻了吞天妖兽肆掠的事迹，可帝天从未听过有一个当事人能对吞天有着这么清晰的描述。对于罗所言，帝天并没有怀疑，他没有怀疑的理由。能够融入吞天的意识里面，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些天方夜谭，可是罗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说笑。

帝天听完这些，心中也不禁解开了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一路过来，罗都能跟花银他们一样好端端的，可自打吞天的气息一出现，罗的情绪就好像有了很大的波动，以至于最后还无法自控，险些陷入暴走之中难以自拔。

原来这一切，都跟他曾经的经历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帝天在豁然觉悟的同时，心里的焦虑，也随着增长起来。

罗抬眼看了一下跑在前面的花银，然后换了口气，轻轻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跟你说说也无妨。”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甚至就连花银，和暴君他们，我也没有提起过。帝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吗？”

听到罗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帝天顿觉一头雾水，只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罗笑了笑，道：“因为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一股甚至可以和吞天相抗衡的力量。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原本我还不怎么肯定，可是当你施展出那个奇妙的阵法，将当时失控的我禁锢在那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区区一个人类的身体里面，竟然能够召唤出最为至纯的大道之力。正是这股力量，才能召唤出弑神雷劫。正是这弑神雷劫，能够诛灭世间万邪，所以才能将我重新唤醒。”

“呵呵，你不用感到奇怪，我之所以会这么说，诚如我之前所说，我曾经被吞天杀死过一次。说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甚至都还没有炼成妖王之体，顶多也只能算你们人类口中所谓的超阶妖兽一流。而那时在无暇山，吞天忽然出现，只是一个照面，整个无暇山里面，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被空中的那一团黑雾给吞噬了过去。当时我也是一样，只是感觉到身体一冷，黑暗降临大地，然后毫无征兆的，我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生命力正在不断地被人抽出体外。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就算换做现在的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总之那种力量十分可怕，我也说不清楚。当时我甚至没有丝毫抵抗的余力，就好像是在黑暗降临的同时，就已经注定了我的生命即将离我而去。”

罗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时忽而笑了笑，拍了拍帝天的肩膀，道：“怎么，被我的那些话给吓傻了？哈哈。对了，刚才我跟你说，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这话可不是说笑而已。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股力量至精至纯，强大的可怕。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完全运用出这种力量，想必到时候，即便是面对吞天，你也应该有着一拼的实力。”

帝天听了也淡然笑笑，不管罗这话是出于好意，还是随便说说而已，但是帝天对于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罗所说的那种强大的力量，并非出自于自身，想来多半是跟那来历古怪的天道剑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再后来，我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心里非常的绝望。只是那个死亡的过程，很慢很慢，非常的慢，慢得可以让你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自己还是没能死掉，偏偏又是深陷死亡的绝望之中难以自拔。我害怕，我绝望，这些我都承认。即便是现在，如果让我再次遇到当时的那种情况，我还宁愿能够一了百了。可事实就是这样，当时我连自己选择死亡的能力都没有，甚至连吞天究竟长什么模样都没有见着。那个混蛋就像是在故意在嘲弄我一样，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身旁的同族，还有我的父亲，一个个地相继失去生命的色彩，一个个的死去。”

“而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沦陷在这种死亡和绝望之中的时候。当初我不知修炼了多少年，也始终没能领悟出来的领域，竟然偏偏让我在这个时候得到了突破。就像你之前所看到的，那就是我现在所领悟的黑天领域，一个死亡与绝望的领域。而当我悟出黑天领域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自己好像竟然能够融入了吞天的意识里面。”

“融入了吞天的意识里面？！”听到这里，帝天顿时一脸骇然。融入了吞天的意识里面？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说法，简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接着又听罗继续道：“是的，那感觉，真的就像是融入了吞天的意识里面。在那一刻，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所想。那是一种非常复杂，而且即便是用你们人类这么复杂的语言也难以解释得清楚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吞天的意识里面，没有情感，一丝一毫的情感都没有。它意识中所有的渴望，只有杀戮……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