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浮游

“没想到，他后来做了族长。”叶川泽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

祭祀和光说道：“听上一代祭祀说，那时候，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的时候，族长衍便会第一个起身走到通往部落必经的小道上，等候仙师您的到来，每日都是如此。”

叶川泽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动容，叹息道：“愚蠢固执！”

当初衍献肉给他的情景，此刻清晰的恍若发生在昨日，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那张英俊却显得木讷的脸上，面无表情，嘴唇紧抿，偏生让人看出了他执拗的固执。

人生不过百年，匆匆而逝。而对于仙人来说，百年不过转眼。叶川泽离开人族部落的时间，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闭关的时间段，却不知这对于人族的子民来说却是整个人生。人族族长衍，等了他一个人生，一个轮回。

听闻他这样说到，他身后跪了一地的人族子民，也个个是脸上神情激动地面色发红，他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叶川泽，偶尔有胆大的人偷偷地抬眼用余光瞄了叶川泽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开目光，将头低的更下了。

叶川泽看着这个跪在最前面的年长者，说道：“你可是人族的祭祀？”

“禀仙师，我正是本族第三代祭祀。”年长者说道。

“你名号何？”叶川泽打量着他问道，只见他头发胡子花白，眼角皱纹深深，年过半百。

“我名为和光。”年长者回道。

对于衍等了他一生，叶川泽心中觉得遗憾，未能再见他一面，圆了他的愿望。但也只是觉得遗憾，仅此而已。毕竟仙人有别，这个结局并没多大的意外。更何况，叶川泽与衍并不相熟，话都不曾说过一句。是的，自始至终，叶川泽都没有和衍有过对话，都是叶川泽一人在说话，衍从未开口说过话。若不是见过衍和其他人说话，叶川泽都要怀疑他是哑巴。

“你带我四处走走。”叶川泽对祭祀和光说道。

和光领命，姿态恭敬地走在前面，领先叶川泽半步，为他领路。

“和光，起来说话。”叶川泽说道。

人族祭祀和光起身，脸上神情难掩激动，面带红光，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他语气激动地说道：“仙师，自两百年前您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当时的族长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了一年又一年，今日我终于等回来了您！”

叶川泽细想了一会，那时候的族长是一个年富力强的男子，每次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敬畏而又疏离。“你说的可是夷齐？”他说道。

“不，是族长衍。”祭祀和光说道。

“是他？”叶川泽神色有些惊讶，微微挑眉，衍便是那个每次狩猎回来之后，都会猎物身上最好最嫩的一块肉献给他的男子。正是因为此事，他才对他印象深刻，记住了这个固执强大的人族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