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又是叶家

元惠帝脸色乍青乍白，摇头道，“年年税报，朕岂有不知，只是……如今他们按期缴税，自然是好，只是……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不肯再缴，我大军岂不是断粮？”要知江浙行省是举国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良田不在朝廷手中，元惠帝只要想起，便如坐针毡。

兵部侍郎彦杰一旁侍立多时，闻言躬身道，“皇上勿忧，江浙一地归入叶家，去年举国大灾，叶家尚凑足税粮缴来，一时想也并无贰心。

往年，各州各县，年年拖欠赋税，朝廷几次运兵，也不过令那些刁民稍稍忌惮。如今江浙良田既然归了叶家，若是哪一年有所拖欠，我们只需向叶家问罪便是，到时收回良田，岂不是名正言顺？”

元惠帝凝神想了片刻，问道，“你是说，此事竟是于朝廷有利？”

彦杰忙躬身道，“微臣愚见罢了，还望皇上定夺”

擒郎策

这一年的冬天份外的冷，大雪漫天，纷纷的连着下了五日。城西十里外的军营虽是京兵，装备精良，军需被褥也是最好的，却仍有许多将士手足冻伤，军营里满是脚步蹒跚的将士，营帐中时时传出呻吟之声。

巴特尔将军心中焦灼，日日往返大都与军营之间，在兵部与皇宫中来往奔波，希望兵部再拨下些军需药材、棉衣、炭火之类，给将士们御寒疗伤。哪知兵部侍郎彦杰一句库中空虚，尽数推脱。

元惠帝瞧了军中奏报，忙唤彦杰来问，彦杰调来兵部各府库账册，呈上御前。元惠帝一瞧，不由暗暗心惊，但见兵部各库，除去兵器尚可之外，药材、被褥之类军需尽数紧缺，便是粮草，也只能支撑到明年春末。

彦杰回道，“原来库中本来只是粮草短缺，只是前年南疆大战，兵器、药材、被褥等军需均是损耗巨大。便是如今这些粮草，也是秋天向户部催来，如今连过年的晌银尚无着落。”

元惠帝又想了片刻，心情略为舒展，点头道，“如此一说，倒也有理只是叶家赋税只有去年的一半，生意竟当真缩减至此？”

户部侍郎张富点头叹道，“旁的州府倒不曾细报，只说叶家生意有所缩减。微臣却知，大都城内，原来叶家各处的茶叶辅子、绸缎庄，加上一些零星的生意，在七、八十家上下，如今只余了二十余家。若是各州各府也是如此，这半数也是难能”

元惠帝心中惊疑，问道，“为何如此？叶家可是有什么变故？”

张富未应，彦杰却道，“皇上，会不会是因察觉官辅打压，唯恐得罪朝廷，故意忍让”

元惠帝被他提醒，问道，“官辅以户部之名所开，又不缴粮纳贡，生意如何？怎么国库空虚，不从官辅想想法子？总不成让大元将士在这冰天雪地里挨寒受冻”

元惠帝大惊，忙又唤户部侍郎张富来问，张富道，“去年秋收之后，各省各县均报大灾，唯有江浙行省缴足了税粮。只是去年从叶家五爷叶惊涛关入天牢开始，叶家生意便紧急缩减，虽然不曾拖欠赋税，所缴也不过往年一半。”

元惠帝脸色惊疑不定，问道，“我记得去年曾报，说江浙一省大片良田均归了叶家，是吗？”见户部侍郎张富点头，便道，“大元诺大国土，朝廷竟指着叶家的赋税养兵，传了出去，成何体统。你可有法子，将江浙之地从叶家手里收回？”

张富稍一迟疑，为难道，“皇上，那日江浙省令勾平勾大人的奏报里曾道，叶家是高价将田地购去。朝廷若是强征，叶家虽然未必敢反抗，但必会心怀不满。到时地虽收回，若是叶家再停生意，那赋税……”

元惠帝大怒，举掌在案上重重一击，喝道，“我堂堂大元朝廷，难不成还顾忌一介刁斗小民？”张富一惊，不敢再语。元惠帝发作了片刻，回思那年叶家只因两名家人被苏德枉杀，便停掉所有的生意，令大元经济几乎瘫痪。如果朝廷果然强征良田，当真不知道那位叶少当家还能干出何事。

正在踌躇，闻户部侍郎张富又道，“皇上，叶家虽购去了江浙一省的良田，但这两年江浙一省所缴税粮从无拖欠，竟超过往年三倍不止，若是将地征回，却未必再收得上来，不如……”言下竟是放任一省良田归于叶家。